同行學會愛 張栢淳、陳靖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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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容與遷就琢磨默契,明白對方的步速,互相攙扶,才能讓二人從三足學會並行。

當情場浪子邂逅單純女孩,述說的不止是一個多年守候如何令浪子最終回頭的故事,更是回頭的浪子如何從二人三足學會愛。

幸而有祢,用十年成就張栢淳與陳靖娸,牽起彼此的手步入教堂,在上帝面前為對方戴上指環,許下終生同行之約,一切盡都來得不易。

自小父母離異,贍養費的斡旋讓栢淳時刻被逼夾在父母之間,教他不勝其煩,「又不是我導致他們離婚的,為什麼要我因着他們的問題如此煩惱不已?」因父母關係,讓結婚等同離婚的觀念於栢淳的心裏根深蒂固,他向自己承諾過,自己一定不會結婚。

九個月的愛情限期

中二那一年,栢淳的媽媽偶然經過一間教會,看到歷奇營的宣傳海報,就為栢淳報名了。營內栢淳認識了其中兩位弟兄,他們熱情邀請他參加教會聚會,盛情難卻之下,栢淳便開始返教會,更因為學懂彈奏結他的關係,獲傳道人邀請加入青少年敬拜隊。「我對結他相當熱衷,一練習就可長達六小時。彈奏結他成了我吸引女孩的方法,亦因而受一位姊妹的青睞,開始了第一段戀情。」

初嚐愛情滋味的栢淳為了擺脫父母離異的陰影,用心投入這段愛情,對於女友呵護備至,管接管送,但最後戀情只維持了九個月便因撞見女友有第三者而告終。「那時失戀的打擊讓我傷心欲絕,我回家的途中不斷在火車上流淚。相隔兩年,我才認真開始第二段戀情,可是這段戀情亦只維持了九個月。」接連兩次的失戀打擊讓認真看待愛情的栢淳完全失望,使他下定決心,為每段戀情加了一個期限――九個月。「既然我用心去愛,付出也得不到收穫,那為什麼我還要付出呢?我自此決定不會再浪費那麼多時間在女孩身上。」2005年7月,栢淳於教會找到了第三個女友,他暗暗下定決心,要在九個月後甩了這個女孩,豈料這個女孩自那刻起,打破不只是九個月的期限,最後取得的竟是這個情場浪子的終生承諾,她就是靖娸。

「靖娸自小在恩愛的父母的疼愛下成長,她覺得第一個交的男友就是結婚對象,一旦拍拖就要全程投入,但她初戀就遇着了我這個『賤男』了。」以「賤男」、「衰男人」來形容自己的栢淳本質並非如此,他只是改造自己的價值觀與思想。與靖娸交往八個月後,栢淳開始對她若即若離,「我由始至終抱着到了九個月靖娸就會甩掉我的想法,所以不如我先預備拋棄她,總好過再度被人傷害。」栢淳那時一直與不同女孩有數不清的曖昧的關係,高峰期更曾一腳踏三船,為了陪伴各個女友,更試過一天之內看兩次同一個演唱會。栢淳與靖娸在分分合合的關係中不斷拉扯,不知就裏的靖娸開始發現事實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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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男」豈能回頭?

靖娸本着對栢淳本性的信任和對初戀的執着,讓她覺得這份愛情可以等待。「他從未公開過我們的關係,有很多蛛絲馬跡讓我知道其實他背後有很多女孩,有時他會在教會無故失蹤,經常打電話找不到他;他亦與別的女孩外遊過,我也曾親眼撞見他與另一個女孩在一起。那時有很多難過只能埋在心裏,不敢與其他人傾訴,又怕影響其他人對他的看法,但其實很多人都看得出來。」縱然很多人勸喻靖娸放棄,說栢淳不值得如此等待,但她卻單純地相信上帝會改變。

隨着靖娸對栢淳的一往情深,讓栢淳的內疚感開始增加,也讓他開始了心裏的掙扎。靖娸的言行有時會勾起栢淳以往戀情的經歷,讓他感到卻步,冷淡的對待她,更把她放到末後的位置。「我故意對她說:『是我賤、是我衰,你不如跟我分手吧?』她回答卻是:『你是很好的,上帝的愛叫我一定包容你的,是祂答應要我與你在一起的,這是我的使命來的。』我心裏也少不免想:『你不要這樣好嗎?我不是好男人來的。』」

你呼求,我就給你

即使栢淳曾有片刻想過回頭,然而「賤男」的形象經已鑄成,「很多人都認為我是『賤男』,我就唯有繼續賤下去。難道我突然對靖娸說:『我很愛你』嗎?這是誰也不會相信的,那時因着無人相信,讓我繼續向着這個方向走下去。」他對教會沒有歸屬感,返教會只為向上帝交差,以兩個小時的時間來證明自己也願意將軀殻留在崇拜聽道。同時,教會又用多個規條限制自己,栢淳隨着內疚感日益增加,讓他產生對信仰產生質疑。最後他一怒之下,到海邊大叫:「我現在不信祢了!祢夠薑就畀啲嘢我睇啦!我唔想再返教會啦!我唔想成日返教會畀人話,搞到我好差咁,我覺得唔返教會好爽!」上帝果真垂聽栢淳的呼求,亦如栢淳所願,彰顯祂的大能。

2007年10月,自對上帝呼求的一個星期後,栢淳因頭痛欲裂進了醫院。入院後還不知天高地厚,一直沒進過醫院的他本着可以結識護士姐姐而雀躍萬分。「豈料進去卻是清一色的男護士,我就想馬上離開,豈料醫生說我不能走。原來我患了腦炎。」腦炎嚴重可至昏迷,甚至下半身癱瘓,栢淳每天頭痛,食不下咽,又不斷肚瀉,三個星期的住院只剩108磅。那時受盡折磨的栢淳抵受不住,向上帝祈禱求祂醫治,更於住院期間讀完整本屬靈書籍。「住院這段時間裏,唯獨靖娸風雨不改,從不間斷來探望我,又叫弟兄姊妹為我祈禱,其他女朋友卻從沒出現過。上帝就好像藉着這個病,叫所有不清不楚的關係通通消失。」20種腦炎病毒裏,只有三種才有藥物根治,而栢淳幸而就是患上這三種的其中一種,最終痊癒。

大病初癒,栢淳下定決心改變生活,但不知從何入手,唯獨將一切交在上帝手裏。「我向上帝承諾,我會放棄以前糜爛的生活,我不會再投入亂七八糟的關係裏;我決定要用功讀書,完成自己的位份。醫生怕我會復發,建議我開始做運動,讓我開始喜歡上跑步。最重要是,我學習讓全部人知道,我張栢淳有女朋友,肯定靖娸的存在及身份,介紹她給我身邊的人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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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下兩手能否緊握?

揮別過去一切的感情,柏淳與靖娸的感情看似出現轉機,靖娸多年的等待看似終於見到曙光,然而這段感情卻要進入比先前更嚴峻的考驗。栢淳急於求變,希望追回以前流失的時間,希望能成為一個好社工,要完成自己設立的一個又一個目標來取得成就。「我是變好了,但只有專一的部份改好了,依然將靖娸放於末後的位置。我本着一個心態就是改變需要付出心機與時間,因為我看那些成就需要青春的時刻奮鬥才可以追趕得上,到年紀大時候就為時已晚。在我心態上也有轉變,以前我總覺得靖娸會與我分手,她無法給予我安全感,讓我無法專一與她一起。經歷風雨後,我肯定她怎樣也不會離開,所以我將她擱置在旁,自個兒享受努力過後取得的證書與成就。」

這段愛情,就如以二人三足的方式進行長跑比賽,栢淳講求速度,靖娸講求同行。栢淳抱着的心態是要拖着靖娸向前衝,即使她跑不動也要向前衝,「我想勝過時間,但靖娸卻愈來愈辛苦。我會嫌棄她跟不上我的腳步,但過往她卻是以包容和忍耐待我。我會慢慢用了自己的觀感,成為了她的人生教練,她就如學員一樣。然而她想要的卻是一個男友,一個能給予真正陪伴和溝通的伴侶。」

對於靖娸而言,面對栢淳的改變讓她更添難受,更教她難以與栢淳相處。雙方的追求並不一致,更讓她曾萌生放棄的念頭。「很多時跟他說的話,他卻從沒放在心上,或是一無所知,教會的朋友覺得他改變了,我也不想破壞他的形象。當他慢慢改變,我曾經有想過,上帝是否給陳靖娸的使命就此完結,我在張栢淳的生命便能從此功成身退?」當靖娸陷於生命的掙扎,八年的感情教她難以輕易割捨,最後在牧者的幫助下,讓栢淳開始反思真實的信仰,也讓他正視與靖娸的關係,開始與她真正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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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約前牽起彼此的手

栢淳在改變後上進心相當強烈,往往認為自己要做好本份,上帝才會親自幫助他,即使他的心接受信仰,還是事事以自己為先。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罪人,始終不完美,所以總覺自己永遠不會受洗,牧者見此便告訴栢淳:「上帝並非要完美的人才能成為基督徒,而是一個不完全的人,在祂手中塑造活像基督的人。」那時栢淳才明白,靖娸猶如上帝給予他的天使,以基督的愛去愛自己,讓他想回應這份愛,他決定向靖娸求婚,並得着她的答允。他們接受牧者輔導去面對婚前的種種難關,最後靖娸也得到栢淳的道歉:「他以為自己這幾年努力改變了好多,但他意識到忽略了很多真實的需要,而我也不懂得如何包容。這是我們需要學習的事情。我生命的破碎,由父親拖着踏上紅氈的那刻,才完全得着醫治。」

調整了二人的步伐,栢淳學習放慢腳步,去關心了解靖娸的需要,將腳下一早被甩掉了的帶子重新綁上,讓二人開始同心同行地準備生命的新一章。2015年12月26日,張栢淳與陳靖娸於上帝面前許下至死不渝的諾言。「上帝以十年的光景,用恩典琢磨了栢淳和我,我們到今時今日,依然要被祂改變。」無論困苦疾病,二人共誓要一同跨過,「往後我們將會面對許多風風浪浪,過程可能是辛苦,但這段三人行的關係,上帝帶領着我與靖娸,將會踏上最美滿的路程。」

TEXT/Elaine
PHOTO/Jason Ho(部份相片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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