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難擋不住讚美歌聲 曾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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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與不快樂?
二選一的問題,大多傾於選擇前者,
可是現今都市人背負的種種壓力,教人快樂不起來,
反而愈陷愈深,變成了抑鬱。
抑鬱二字,散發着負面的思緒,教人不願提及,
然而一向給予人樂觀形象的曾路得(Ruth),
將失意經歷全然娓娓道來,為抑鬱症患者、為上帝而歌,
唱出真正的自我價值,在於祢。

近年在歌唱比賽擔任評判的Ruth,一直定期推出新唱片。今次《Embrace》的唱片封套以一頭粉紅色短髮示人,與之前的形象大相逕庭。問及為何這次會作出此番嘗試,原來Ruth是希望以最開心的一面為抑鬱症患者帶來正能量。「這張唱片是希望能夠帶出喜樂的信息,所以決定採用一個鮮艷的顏色,坦白說,我本來也害怕改變造型的效果及反應,但是結果卻是出乎意料地好。」人生畢竟是有風險和挑戰,Ruth也清楚了解到挑戰才會讓生命變得刺激,人生旅途才不致波平如鏡——有時泛起點點漣漪,甚至是驚濤駭浪,這也是上帝賦予的恩典。上帝也曾為Ruth的生命掀起過波瀾,而這些波瀾卻成為今天她能送給其他人的禮物。

堅強面具底下的淚水

結婚不久,當周遭的朋友大多踏入婚姻的殿堂組織家庭,Ruth也不例外地懷孕了,然而一個月後卻慘遭小產。「那時初時我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一次不行,便兩次吧,再嘗試就會有孩子。可是小產後我的身體變得相當衰弱,連工作也要請辭。」過了一段時間,眼見朋友們只要計劃就能如願生孩子,紛紛手抱着孩子的情景,對Ruth而言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以及自己加諸自身的壓力,讓她更難去面對。「為什麼自己那麼差,與其他人不同?萬一我沒有孩子,我丈夫以後就都沒有孩子了,那就會對不起丈夫,對不起他的家族了。但其實那時候我丈夫及家人從沒有向我施壓過,只是我被很多自己想出來的問題困住了。」抱着覺得無法感受成為母親的遺憾,抑鬱的情緒開始在Ruth身上逐漸浮現,而維持的時間更長達一年。

「那時其他人完全看不出我有什麼異樣,一來我較少出門,只要出門的時候,我會裝得很堅強,不讓他人發覺我其實心事重重。」面具底下,Ruth明瞭自己心裏相當不舒服,以往喜愛與小朋友玩耍的她,看到小朋友迎面而來竟然馬上轉身離開,心裏籠罩着憂愁,但卻只能暗自流淚,讓她苦無出路。「那時我丈夫因忙着上班,他只是發現我許多時候不開心,但是我也沒有向他透露原因,只是每天在他回家的時候強行故作快樂。我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低谷,那段時間相當壓抑,但是我不知道如何讓自己再次快樂起來。」

真的不足夠嗎?

無法打開《聖經》、開口禱告也不能,Ruth情緒低落到連面對上帝也不願,然而上帝卻是毫無變改地等候着Ruth。一首耳熟能詳的詩歌,為Ruth撥開一切的迷霧。「《主信實無變》是我聽過無數次的詩歌,但是那天聽的時候,突然發覺自己是在對上帝作出埋怨,雖然我口裏沒有說出來,我的心卻不住地對上帝發怨言。可是詩歌卻提醒我上帝的信實沒有絲毫的變改,祂是從早到晚,不管冬暖夏涼,祂依然信實無變。」

意識到自己心底裏的想法,Ruth開始慢慢重翻《聖經》。約伯的經歷教Ruth去明白手裏即使能緊握的,到最後也不能帶走一分,因為這全是屬於上帝的。「約伯擁有那麼多財富和家人,被上帝取走一切卻依然沒發怨言,『我赤身出於母胎,也必赤身歸回;賞賜的是耶和華,收取的也是耶和華。耶和華的名是應當稱頌的。』(參《約伯記》1章21節)這讓我明白到,即使我有兒子、有女兒又如何?我去到最後也必空手離開。」然而約伯的經歷只是讓Ruth稍微解開一點心結,還有一些心裏的坎依然未能完全跨過。

上帝的回應一日就臨到Ruth的身上:「你有我還不夠嗎?」一句說話直接闖入Ruth的心坎,心底裏的歉疚油然而生。「我的確是覺得有上帝還不夠,擁有孩子才能令我的生命得着完整。但其實我完整與否,與孩子根本無關,不然我就會將這個孩子當成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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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祢就得着完整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後,Ruth向上帝認罪悔改,慢慢地他就開始感受到心裏的重擔一點點地卸下來,一直攪動的思緒終於漸漸止息。「只要一想通,過了不久,我抑鬱的情況就開始好轉了。其實造成我抑鬱的深層問題不在於我是否有孩子,而我自己的價值在哪裏。是否有孩子就有價值?難道我的價值只能建基於孩子之上嗎?這是很多人都擁有的疑惑,如果深層問題突然被上帝解惑,抑鬱就能離開自己,但這需要時間,讓我們等候上帝全然的醫治。」後來,上帝亦給予Ruth一個兒子,讓她家庭滿載幸福和諧。

近年身邊不論男女老幼,抑鬱看似隨時有可能出現在各人身上,Ruth發現這個問題相當嚴重,因而決定藉以唱歌和宣講見證,讓抑鬱症患者得着幫助。「大多數人對於抑鬱症都會閉口不宣,因怕被他人知道而諱疾忌醫。這的確是需要正視的,抑鬱並不會自己突然痊癒,有時醫生處方的藥物能夠幫助自己,那就不容有誤,需要盡快求醫。」

樂韻飄揚的情感

抑鬱的時候,讓Ruth無法開口歌唱,負面的情緒讓她開不了口。對於她來說,歌唱是一種表達,是讓她能夠抒發內心的情緒。幸而當她慢慢好轉的時候,能夠再次高歌,去唱出被上帝醫治的感覺及領受。歌者,是Ruth另一個重要身份。對她來說,歌唱從不是一個職業。「這是我的表達方式,如果我將歌唱變成職業化,當我失落之時,仍然要強行裝作開心來唱,一定會非常難受。」

自問不是擁有太多表演慾的人,為了能在家照顧兒子,Ruth開始以教導學生歌唱為業,她也曾就此決定而求問上帝的心意。「我沒有接受過正式的訓練,看似沒有理由教授,但然而當上帝允許你進行,祂是會給予你力量。」出乎意料地,本來躊躇着自己能否教導學生的Ruth,得到學生們的認可:「他們跟我說完全明白我的教導時,我就明白上帝為我預備了這條路。」

藉着歌唱來傳福音,相信是上帝給予Ruth的一個使命。「教導唱歌並不只是開聲歌唱如此簡單,一定是以建立關係為前提。當與學生熟悉了,就會意識到他們的情緒,從而向他們慰問和關心。傳福音不會是一劈頭便問:『你信不信耶穌?』,而是該用生命影響生命。」奇妙地,學生們都願意向Ruth敞開心扉,與他們聊天時,Ruth會自然透露自己的信仰和經歷。「所有學生都知道我是基督徒,有些學生更會跟我返教會。有時我知道他們喜歡聽我唱歌,所以當我領詩時,也會藉此邀請他們到教會聚會,他們果真亦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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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失去亦無妨

教授多年,Ruth亦累積了不少心得,對於學生的期望,她坦言希望學生能夠做好自己。「不少身為專業歌手的學生,我不能保證讓他們是否成功,但我希望他們有自信去做好自己,去發掘自己的潛質,而不是瑟縮在暗處。」而對於視歌唱為興趣的學生,Ruth期望他們從情緒中能得着解放,讓他們得到進步。

除了做自己,為上帝而歌,Ruth提醒需要抱持着兩個心態。「當敬拜的時候,要記緊對象是上帝,而不是其他人。此外,不單止是開口歌唱時才是敬拜上帝,平時的行為舉止亦已經是一種敬拜。抱持着上帝的教誨,學習愛你的上帝是最多,就能為上帝而歌唱。」

終有一天會不能歌唱,對Ruth而言早已是意料中事。「可能是身體有毛病,或是上帝取走了我歌唱的能力,這全都有可能發生的。我從沒擔心過不能再唱歌,因我清楚明暸上帝自有祂的時間,祂若是要取走給予我的才能,我也會願意順服。祂就是賦予和收取的上帝。我深深知道,祂取走了一些東西,祂亦會讓我知道之後的路如何繼續前行。」

撰文:Elaine
攝影:Kennedy
化妝:Li Li
髮型:Fanny Szeto@Harvard Addhair Technologies
場地:Bliss Studio HK

(原文刊登在121期《天使心》月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