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錫我專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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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有一次,說了再見之後,再也不會再見!

最近接二連三接到好朋友離世的消息。傷痛之餘,深深體會生命的短促和無常。 這些好朋友都比我年輕,有些是因病離世,也有些卻死於意外。

無常是生命的本相,任何人都無法避免。 唯一應對的方法就是接受無常。除此之外,我們更要學會怎麼專注的生活(to live mindfully)和珍惜我們所擁有的一切,包括每一段關係和相聚。在我每一個兒女小的時候,我都經常抱他們,一直到我抱不起他們,或者他們不讓我抱為止,因為我深明假如我當時不抱的話,以後就沒得抱了!現在我的兒女都比我高,哪怕他們讓我抱,我都沒力氣抱了!

多年前,我去澳洲的柏斯(Perth)探望一位好朋友。 當我離開的時候,他送我去機場。 臨別依依,我握著他的手,對他說:「何大哥,你多保重,再見!」他握着我的手卻說:「你也保重,希望可以再見!」我當時呆了,於是問他:「你沒甚麼事吧?為什麼你說:『希望可以再見?』」他說:「我沒什麼。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你跟朋友說『再見』 的時候,你們可能永遠不會再見!還有,不管你說了多少遍再見之後又重逢,終有一次,說了再見之後,再也不會再見!」

那天晚上,我在飛機上一直在琢磨他的話。 回想我的很多好朋友,當說了再見之後,的確沒有在見過。有些朋友更突然離世,無法再見!他講得真的很有道理。從這個角度看,我們還能不珍惜每一次的相聚嗎?

我曾經探望過一位晚期肝癌病人。那位病人好瘦,卻因為腹水的關係,肚子很大、臉色蠟黃,講話都沒有力氣。得到他的同意之後,我用熱水幫他擦了一把臉,他突然抓着我的手說:「查先生,人生為甚麼過得那麼快?」我說:「是呀,人生真的好快,老伯,您今年幾歲啦?」他說:「我今年才八十七歲!」

為甚麼八十七年對那位老伯來講只是瞬間的事?我相信最大的原因就是我們每天都在重複前一天的事情。這個我們可以稱之為「日常生活模式」,而從來沒有專注的生活過。我們只是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因此當我們走到人生盡頭的時候,驀然回首才發覺時光飛逝。為了這個原因,我們每個人都必須學習存在生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