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偽證者》 ─ 沉默的最後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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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珮群

你曾被冤枉、誹謗嗎?當時你有什麼反應?氣忿地反駁?還是默默地承受?若果,這項指控會影響世人對歷史的詮釋,你又會如何應對?《時代偽證者》的主角,美國學者戴伯爾(Deborah Lipstadt)正處於這困境。

 孰真?孰假?
故事改編自戴伯爾的著作(History on Trial: My Day in Court with a HolocaustDenier)。導演將這歷時七載,觸目國際的「艾榮訴企鵝出版集團與戴伯爾案」中戴伯爾的親身經歷呈現人前。事件雖過去近20年,但這足以影響歷史的案件,吸引力絲毫無減。

美國猶太裔女歷史學家戴伯爾(麗素慧絲飾),多年來研究及教授二戰時期納粹屠殺猶太人史實。她在著作中指出,希特拉歷史學家艾榮(提摩西史波飾)捏造歷史並否認納粹大屠殺,反遭艾榮入稟英國法院控以誹謗,兩人對簿公堂。艾榮推翻歷史的證據言之鑿鑿,更巧妙運用傳媒,誤導社會大眾。為了捍衛歷史真相並為受害者發聲,戴伯爾聯同辯護大狀理察蘭頓(湯韋堅遜飾)及其事務律師安東尼朱利斯(安德魯史葛飾)的團隊,用盡方法搜證,並跟艾榮展開激烈的真偽爭辯戰!

沉默不代表接受,而是真正抗爭的力量。

被揀選地沉默
單看這衝突固然吸引,但律師安東尼跟大狀理察,那一反常態的辯護手法,更叫人出乎意料,亦是整件事最令人掙扎跟反思的地方。通常我們對持相反意見的群體,多會找合乎己見的人和事作論證。意外地,理察不但要求戴伯爾她本人不上庭作供,更拒絕傳召任何大屠殺倖存者出庭作證。

這種沉默,不但引起倖存者的指責,亦令戴伯爾匪夷所思。她曾說:「若上主必須在人生揀選你去完成一件事,我相信就是這件。」可見在庭上正面回應事件對她是何其重要,她甚至以此向律師們發怒。背負一切壓力的理察一直沉着氣默默承受,最後以心理戰術加上比戴伯爾更深入的考證逐一擊破艾榮言論的漏洞,更有說服力地辯證真相,獲得最後勝利。

後來,大家知道艾榮曾向受害者出口傷人的前科,戴伯爾沉默的過程是最好保護證人跟辯證的方法。反思今日社會上的議題,人們常以為正面抗爭是最佳方法,到底這是否百分之百正確呢?而在正面抗爭時我們有否傷害到受害者呢?

絕不退縮的腳步
最後,電影畫面以戴伯爾慢跑時常經過愛西尼王后布狄卡與女兒的銅像作結。這是記念布狄卡駕馭戰車領導不列顛諸部落起義、反抗羅馬帝國佔領軍統治的事蹟,亦借喻戴伯爾為公義絕不退縮、挺身而出面對官司的勇氣。同時,也提醒我們上天的主宰雖眼不能見,但透過祂所作的工,縱使當中會有人質疑,但我們不一定要作意氣之爭,反而,沉默、認真地探討質詢,反覆辯證,更令真相無可推委。

(內容節錄自2017年5月號《電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