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月第一人 —空中的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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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環球影片、互聯網
Text/明輝

《登月第一人》說的不單是美國太空人排除萬難成功登月的故事,更是一個在生命中充滿傷痕的人,如何在不斷失去和重重打擊之中把傷痛放下的個人經歷。他——戲中主角、首位登月太空人尼爾岩士唐(Neil Armstrong),身兼太空人、父親、丈夫、朋友的角色,也可以是生活中的每一個你和我。
First Man

飾演岩士唐的賴恩高斯寧(Ryan Gosling)視此片為「一個關於傷痛的故事。」這是他親自接觸岩士唐本人、他的家人和岩士唐自傳作者之後的一個觀感和總結,說得真準確!

女兒的離別
電影第一個鏡頭,岩士唐抱着只有一歲大的愛女Karen在床前輕輕細語,在大學認識的妻子Janet(嘉莉兒佛伊Claire Foy飾)伴在旁邊,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紗瀉進室內,一家三口樂也融融。Janet後來回憶當初邂逅岩士唐,就是被他的暖男和善良的氣質所吸引,希望婚後可以過安穩的日子,不求甚麼驚天動地的愛情,只求活得幸福,兒女健康快樂成長,這不也是每個有家庭的人所渴望的心願嗎?在Janet的心目中,更崇高的榮譽比不上一家人溫馨共聚的時光。

替岩士唐寫自傳的歷史學家漢森(James Hansen),形容岩士唐內歛、理性、沉靜,當他發現Karen患了罕見的腦癌,看着她的語言和行走能力慢慢喪失,並在他結婚紀念日當天去世時,心靈受到極大的折磨和打擊,悲痛欲絕的心情卻只在一個人的時候才敢流露,在工作甚至家人面前壓抑住自己,他對Karen的愛實在太深,失去女兒的空虛對他而言是難以放下的傷痛。也許是為了排遣傷痛,他把全副的時間放在試飛員的任務上,而且表現冷靜出色。試飛員的訓練超越人類對重力反應的極限,很多人都在訓練中暈倒,有次岩士唐在失去知覺之際,突然閃起撫摸愛女髮絲的情景,竟即時甦醒過來,又再繼續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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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失去
生死無常,死亡的陰影在片中佔有舉足輕重的份量。岩士唐失去的不單是女兒,還有一起受訓的同僚,有不幸意外撞機的、有在參與試飛計劃時因指揮艙大火而燒死的……其實於1961至69年的美國升空計劃中,不斷有試飛員犧牲,留下妻兒,而且惹來美國國會政客的質詢、國民的反對,認為耗資龐大的太空計劃勞民傷財,浪費納稅人的金錢,犧牲無辜者的生命,攻擊一時間四方八面湧至,對太空總署和岩士唐帶來沉重無比的壓力。對於丈夫經常不在家、還要對着記者探問時裝作若無其事的Janet,這些非常的日子都活得不開心,經常擔驚受怕,兩個孩子被迫要在父親經常缺席之中成長,最終她因為厭倦了這種生活,於89年與岩士唐分開,岩士唐隨後再婚。

誰顧念我?
岩士唐實在創造了歷史,1969年7月16日,太陽神11號在侯斯頓指揮中心成功發射,四天後登陸月球,岩士唐的名言:「一個人的一小步,人類的一大步」,成為後無來者的經典,不過影片側重的,卻是他踏上月球後,面對寂靜的星空所做的一件小事,把印有女兒Karen英文名字的手鍊拋向太空,把一件埋藏在心裏最大的傷痛放走,筆者不清楚這是真實抑或是虛構的情節,但又何妨?我寧願相信是真的!人生的旅途往往驚濤駭浪,所付的代價不為人道,內心的感受只有自己才能暸解,但如果有一個地方、一個空間、一個外太空、以至一位愛你明白你痛苦的上帝,在無垠的心靈寂靜之中,使你可以毫無保留的把壓抑、傷痛、罪咎、懊悔、哀傷等情感,一一交託放低,被這個奧妙莫測的宇宙完全接納和寬恕,你說多麼美好。
「我觀看你指頭所造的天,並你所陳設的月亮星宿,便說,人算甚麼,你竟顧念他!世人算甚麼,你竟眷顧他!」(《詩篇》8章3-4節)

WINE

月球領聖餐 紀念神的創造
電影中,我們見證「阿波羅11號」太空人尼爾岩士唐(Neil Armstrong)、巴茲.艾德靈(Buzz Aldrin)及米高.柯林斯(Michael Collins)首次登陸月球,事實中亦是人類見證、紀念神創造的一次壯舉。
巴茲是德州韋伯斯特長老會的長老,經牧師准許,他將聖餐餅和聖餐酒帶上太空艙,用來記念人類歷史的里程碑。他並在太空艙內頌讀《約翰福音》15章5節:「我是葡萄樹,你們是枝子……」再把葡萄酒倒進杯內。因他們位於僅有6分之1重力的月球上,葡萄酒倒出時更形成了優雅的弧度。
之後於1994年的「奮進號」,也有三名天主教徒於太空執行聖餐儀式;另有以色列太空人拉蒙 ( Ilan Ramon ) 在太空中背誦猶太禱文。時至今日,德州韋伯特長老會於每年聖誕節,也會定期舉辦「月球聖餐儀式」來紀念。

 

《登月第一人》(2018)
導演:戴米恩查素Damien Chazelle
編劇:佐殊辛加Josh Singer
演員:賴恩高斯寧Ryan Gosling、嘉莉兒佛伊Claire Foy

 

《登月第一人》《電影心》人生熱線:

1. 故事世界「奇處境」:岩士唐如何由普通的試飛員變成登月太空人。
2. 想不通的大問題:為何要探索太空?
3. 問題引伸「大災難」:不斷有試飛員在測試中犧牲,繼續太空計劃成為沉重的負擔。
4. 災難的「解救法」:在登月艇燃料耗盡前成功登陸。
5. 標誌性的「符號信息」:女兒Karen的手鍊。

(內容節錄自2018年11月號《電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