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變天的國度

06

 
緬甸,是阿富汗之外,另一個國家在今年變天。

另一個變天的國度

「2021年2月1日凌晨,緬甸國防軍推翻在2020年緬甸議會選舉中贏得選舉的全國民主聯盟政府。政變發生的數小時後,緬甸國防軍宣布緬甸進入為期一年的緊急狀態,並表示權力已移交給緬甸國防軍總司令敏昂萊;同時拘捕了緬甸國務資政翁山蘇姬、總統溫敏、中央政府內閣成員和14個省邦領導人。隨後,緬甸全國爆發了反對軍事政變的示威,而緬甸軍方則對示威者採取直接槍殺等手段鎮壓示威活動。截至2021年8月18日,共有1,006人(包括示威者與旁觀者)因此次軍事政變引發的一系列事件而死亡,其中包括45名年齡小於18歲的未成年人。」這段資料來網上維基百科。

緬甸,是繼阿富汗另一個我拜訪過而又畢生難忘的地方。2014年,我跟基督教扶貧機構「施達基金」的工作人員往緬甸走了一次,往孤兒院、農村、山區去。幾個地方都不無關係的。孤兒院是第一站,愉快又難忘,在有限的英語交流下,聽了一些關於他們當上孤兒的故事,最完整的一個來自Eh Moo Wah。
Eh Moo Wah的家鄉在緬甸南部一個名為Pinsalu Island的小島海岸。她4歲時,父母已經離世,一直跟着兩位姊姊、一名哥哥及他們的家庭生活,直至2008年,一切改變了。那一年她大概是16歲。5月3日,天色不太差,大約2時開始下雨,她們一家生活如常,她還在做飯。然後,雨越下越大,5時左右,天色突然變黑,浪也湧進,屋開始塌下來,於是她們立即逃跑,直奔另外的村落找蔭庇,走了30分鐘,剛找到一間屋,卻也旋即倒塌。他們在沒有頂的屋內祈禱、唱詩,但其實他們只看到大家的嘴在郁動,除了風暴引發的,其他甚麼聲音也聽不到。浪越來越大,衝到岸上每寸地方,水位高漲,在關鍵時刻,她抱着一棵樹,隨着潮水升,她就越爬越高。着實也不知哪兒來的氣力,Eh Moo Wah至少抱了樹幹十小時,她看到有些人早已捱不住,鬆手了……

到了早上,潮水退了,海灘布滿屍體。倖存者走到可以逗留的地方,像難民,找不到可以吃的,結果,Eh Moo Wah喝了三天椰汁,等到救援人員來到,將他們安置。
在這次災難中,她其中一個姊姊和姊姊的兒子死了。另外的哥哥和一名姊姊重返原村落重建家園,而她則被救援人員送到孤兒院。
2008年納吉斯橫掃了緬甸南部的海岸線,引起嚴重風暴潮。這場風暴在世界新聞相當轟動,也是緬甸歷史上最嚴重的自然災害,造成十多萬人死亡及失踪。我問Eh Moo Wah:「會有噩夢嗎?」「有。每當雨下得大時,心不期然感到恐懼。」「有憤怒嗎?」「沒有。憤怒令自己不好。我感到上帝的愛在我心裏。」

孤兒寡婦在緬甸

我們到訪的孤兒院中的孤兒基於不同原因和狀況被送來,有的因天災、父母死亡,或與父母失散了;有的來自父母害病死了。內戰亦是產生孤兒的其中一個原因。緬甸是一個多元民族的國家,即使當年民族之間的內戰少了,但仍然時會發生。

8歲的Hsar Kamue Eah ,父親兩年前因中地雷爆炸而死,這個女童遂被Auntie收養(緬甸人常用Auntie,有是直屬親戚關係,也有是代表左鄰右里或稍年長的女性),但因這個女童目賭整個情況,可能是創傷後遺症,住在Auntie家中後一直不發一言。這女童被送進孤兒院後,情況逐漸改善。
院內另有一名女孩 Shwe Zin,父母可能是早死了,6歲時被賣給別人做奴婢,但被一位女士發現她受虐待,身體多處傷痕,最後這位好心的女士不忍心,贖回女孩,然後將她送進孤兒院。

我到訪前不久,院內剛剛收容了一名政治犯的女兒。孩子4歲,父親死了,母親仍在獄中,本有一位Auntie收養了女童,但這孩子父母的朋友收到消息說這Auntie想將女童賣掉,於是趁機帶走女童,將她送到孤兒院。
緬甸的販賣人口問題嚴重,聽說有當地團體發表了2013年奴隸數字達到380,000宗。我在那次旅程中,也到過一個婦女組織,負責人說起一個令人心痛的個案。一名婦女,15歲結婚,丈夫因蛇咬致死,不知甚麼原因,孩子也死了;她後來給丈夫的兄弟強姦,懷了孩子,但孩子亦死亡。她的精神開始出現問題,自行離開了家鄉,往城市仰光,在貧民窟又再被人強姦。最後她來到這婦女組織求助。組織本想送她去一個地方安置,但在途中,她卻逃跑了。一個飽受蹂躪的女人,想找庇護,但又可從哪兒先學會信任?

( 想閱讀更詳細的精彩內容,請參閱185期《天使心》)按此訂閱《天使心》